比敦煌莫高窟早200年的孔望山摩崖造像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群人,面朝碧波浩瀚的大海,手臂搭在彼此的肩上,迎着风闭上眼,聆听着千帆过尽莲花盛开的声音。
巨大的帆船渐行渐近,波涛翻滚,白帆齐展,海鸥在阳光倾泻的海面上盘旋滑翔,甲板上的人们聚集在船头朝着岸边欢呼,挥手……
出行多日的中国船商们用丝绸、茶叶、瓷器、五金、书籍换回了西方人的琉璃、象牙、香料、宝石、水晶、驼皮、乳香、沉香、卢荟、胡椒等,可谓收获丰盛,一派祥和。
这是当年海上丝绸之路的场景,中国人通过这种方式和世界达成贸易往来,有和阿拉伯及欧洲各国商品的互相交易,也有彼此文化的相互渗透。
当年,徐福为秦始皇寻仙药的远征船队自然成了海上丝绸之路的先驱,他们探寻出来的条条航线,成了后来这些船商们借鉴的宝贵经验。大约至东汉时期,印度佛教从西域陆路和东方海路渐渐渗透入古老的中国境内,从此繁衍相传。
两千年前,孔望山的东边是一片汪洋大海。在孔子望海的历史遗迹处我们不妨转过身去,孔望山佛教摩崖石刻为什么比佛教文化发达的中西部地区出现得早呢?
有人认为这和东汉时期该地区浓厚的宗教气氛和发达的石刻技术有密切关联。也有人认为佛教的传播除了陆上丝绸之路之外,并不排除“海上丝绸之路”同样输入了印度佛教的可能。
就像孔望山上的那些石刻和摩崖,是历史的印记,更是几千年文化进程的见证。
有些东西,如果你不曾在意它们,它可能会显得毫无出彩之处。孔望山就是一座十分低调,却极具内涵的文化奇山。海拔只有129米的孔望山,外形跟我看习惯的北方大山相比简直就是小山包一个。而我,去之前我对此山知之甚少,只知道孔子登此山望大海,故名“孔望山”。
从字面上看,取名“孔望山”似乎涉嫌抱名人大腿,让这么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山借孔子名扬天下。而事实上,当我从山里出来时,突然觉得孔子虽是名人,但就这座山的传奇而言,取名“孔望山”显然有些亏缺。因为它所包含的东西远远比孔子望海的故事要深远而有意义。
那些静止了几千年的石刻造像,有佛家菩萨,有道家鼻祖,形态各异,大小不等,构成了一幅佛道共存玄幻画面。
这面看似寻常的摩崖石刻像一张布满法术的浮图,不动声色地藏着惊天的秘密。
在我许久以来的印象中,我国的佛教来源于印度,是西部地区通过陆上丝绸之路传入我国,然后遍布各地,这几乎成了大多数人的共识。
但孔望山的摩崖石刻上的宗教造像却早于敦煌莫高窟的壁画和塑像,单凭这一点,成了孔望山最非凡的意义所在。
这些神佛造像是打开海上丝绸之路谜团的解码,也是山与海的恋歌,他们互相牵连,彼此影响,给后世的我们留下了对海上丝绸之路溯源的事实依据。当年的几千童男童女们见证了海上往来的过程,摩崖石刻则交待了文化进程的硕果,这是古人留给我们的浪漫怀想,却因最直接的历史遗迹得到了印证。
海上丝绸之路形成于秦汉时期,发展于三国隋朝时期,繁荣于唐宋时期,转变于明清时期,是已知的最为古老的海上航线。
隋唐时期,西域的连绵战火阻断陆上丝绸之路的驼队,陆上丝绸之路骤然衰落,海上丝绸之路随之兴起。在这个时期,连云港成为大唐帝国和新罗、日本交往的重要城市。大量来往于海上贸易的新罗人在连云港的宿城设立了新罗所与新罗村,连云港成为当时繁忙的海上运输线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从秦代开始到清代衰落,古老的连云港在海上丝绸之路上存在了近2000年的历史。期间,连云港经历了最初的起点城市、坐标城市到后来的贸易文化港口、军港等变化。它的存在见证了海上丝绸之路航线的变化,是海上丝绸之路发展历史上不可或缺的一颗明珠。
一座小山和一条海上航线就此扯上了因果关系,这简直是天马行空的联想,却又是实实在在的历史。
镌刻着“永平四年四月”的孔望山汉代石象与佛教摩崖造像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也是一处互有联系的雕刻群,石象蹄足上的仰莲雕刻,赋予了释迦牟尼“乘象投胎”的佛本生故事的内涵,而“舍身饲虎”,“涅槃图”等佛教故事,组成了一幅早期佛教传入、佛道和谐的社会生活画面。
如果只说景色,孔望山远不及众多名山大川那么磅礴大气,但其小而精致,它所容纳的几千年文化影响深远而巨大。从山脚到山顶,不时会被路边的遗址石刻所折服,可以追溯一千多年历史的龙洞庵、名人手迹丰富的龙洞石刻、和石像同辈份的东汉时期的石蟾蜍、杯盘刻石等等,无不让人觉得在时光轮回里穿梭竟是如此的悠闲惬意。
历史的江河滚滚前行,昨日的沧海已成桑田,缘来缘去皆有源。
就这样走过孔望山,随想中,期待再相见。
行走在历史的尘埃里,
在长城与古迹间,
浅吟低唱岁月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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